要陪全部利润？ 美国政府介入苹果三星外观专利纠纷

美国东部时间9月26日，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高院）批准首席政府律师（Solicitor General）[1]代表美国联邦政府介入苹果和三星就外观专利展开的拉锯战[2]。

苹果和三星的专利纠纷一直是业界高度关注的案子，七星天也推送过相关的报道。今天，我们将继续为您探讨这场横跨了5年的专利纠纷。

苹果与三星的专利纠纷

首先，让我们对苹果和三星之间的专利纠纷做一个简单介绍。2011年4月5日，苹果公司以三星电子所生产的智能手机产品侵犯其持有的7项外观专利和8项发明专利为由，将三星告上了加州北部联邦地区法院，案件号为5:11-cv-01846（下称846案）。这也是苹果和三星之间的第一场专利纠纷。此案一直延续至今，联邦巡回上诉法院（CAFC）今年判定了三星的11件手机产品的确侵犯了苹果的3项外观专利：U.S. Patent Numbers D593, 087; D604, 305 和D618, 677，并相应判罚3.99亿美元的侵权赔偿。目前，三星方面正就此判罚请求高院重新审理。

此外，在846案审理期间，苹果还曾于2012年2月8日以三星侵犯其8项发明专利为由再次将三星告上了同一法院，案件号为5:12-cv-00630（下称630案）。同年8月，审理630案的法官认定三星确实侵犯了苹果的发明专利，并判罚了10亿美元的侵权赔偿。三星进行了上诉。此案一直陷入焦灼状态，直到2015年12月4日，三星宣布同意赔付给苹果5.48亿美元的侵权费用，但若PTAB日后认定苹果专利无效，三星将追回部分赔偿款。

三星方面在2011年被告后也进行过2次反诉（2011年4月27日和2011年6月29日），但截至目前仅获赔160,000美元。

联邦政府的介入

       此次，联邦政府方面认为CAFC做出的“三星必须就其智能手机产品侵犯了苹果的3项外观专利的行为赔付从侵权制品（article of manufacture）中获得的全部利润，共计3.99亿美元”的裁决是对《专利法》（Patent Act）[3]第289条规定的错误理解。该条款明确：设计专利的侵权方如果被明确认为侵犯了他人的设计专利，被侵权方可以合法要求侵权方赔偿自己因专利侵权所获得的全部利润，这一数额不得少于250美元。

实上，早在今年的6月9日（美国时间），联邦政府就曾督促法院推翻CAFC的裁决[4]。在递交至高院的“非当事人意见书（Amicus Brief）”中，美国司法部（the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DOJ）称，尽管第289条授予专利权人获得侵权者制品产生的所有利润，但是“制品”并不是一味地指代完整的投入市场的产品。相反，涉案物品有时指“完整产品的部件”。在这种情况下，专利权人只能够获得侵权人从“特定部件中获得的全部利润”。

   The government said that, although Section 289 entitles a patent holder to recover the infringer’s “total profit” on the“article of manufacture” to which the design was applied, the “article of manufacture” will not always be the finished product that is sold in commerce.

    Instead, the DOJ said, the relevant article will sometimes be a component of the final product, in which cases the patentee is only entitled to recover the infringer’s total profit for the specific component.

因此，DOJ表示CAFC只因为三星的11款涉案智能手机侵犯了苹果持有的有关iPhone屏幕和显示屏幕上图标的网格的3项外观专利，就要求三星赔付其完整涉案产品的全部利润是十分不公平的。

事实上，对于CAFC的裁决，不仅DOJ表达了质疑之声，此案的被告三星和其他电子产品制造商也分别于今年的6月和8月向高院表达了对此判罚的不满和诉求。

6月13日，由Facebook，Google，HP，Lenovo和Dell等数十家企业所组成的Software & Information Industry Association[5]和The Internet Association[6]两大联盟也向法庭递交了非当事人意见书，并称：“现如今的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的组成部分十分的复杂，会用到很多不同的专利。因此，当类似这种复杂产品存在设计侵权问题时，法庭应当就被侵权设计的价值按比例进行赔付，而不是责令被告将整个产品获得的利润赔给原告。[7]”

    “When there is infringement of a design patent in a complex product, damages should be awarded on a proportional basis to the value of the designs that were infringed, as opposed to the entire value of the whole product.”

三星方面也在今年8月请求高院能够推翻“完整产品全部利润”的共计3.99亿的判罚，并在递交给高院的Reply Brief中称，苹果方已经承认其外观专利只用于涉案产品的一个部件而已[8]。

     Apple has admitted in its latest filing that when a patented design is applied only to a component of a product.

苹果和三星之间的专利官司已经打了5年之久，虽然期间多次传出双方握手言和的消息，但是就846案而言双方还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二者的专利拉锯战也引起了业界的高度关注，主要是因为其在专利领域的任何得失都有可能对司法、市场、科技产业以及社会舆论等多个方面产生深远的影响。此次引来了美国联邦政府的介入，也直接证明了这一点。

[1]Solicitor General：国内目前有两种常见译法，一种为《元照英美法词典》中译作“【美】副总检察长；司法部副部长”；另一种为《谁来守护公正：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访谈录》中，译者何帆法官给出的“首席政府律师”。其地位在司法部中仅低于总检察长或司法部长（Attorney General），位居第三把手，配备5名副手和20名助理。联邦行政分支的某一部门或机构在上诉法院败诉后，会向美国司法部提出申请，希望将案件提交最高法院复审。首席政府律师的基本职责，是代表联邦对这些案件进行审查，决定将哪些案件提交最高法院复审，如果最高法院批准复审，首席政府律师将代表联邦出席最高法院庭审，进行言辞辩论。由于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又被称为“第十位大法官”。--引自《谁来守护公正：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访谈录》，何帆译，P23.

[2]”US To Argue In Samsung High Court Fight Over Apple Win “，Kat Greene, Law360:http://www.law360.com/ip/articles/844976/us-to-argue-in-samsung-high-court-fight-over-apple-win?nl_pk=7602ee70-a639-490f-81f5-3b6bcbbd4968&utm_source=newsletter&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ip

[3]美国专利法主要有两部分内容：法典和判例法。专利法典被编制在《美国法典》第35编，其中包括了所有专利方面的法律事务。--引自《美国专利诉讼判例、判例与实务》，陈维国著，p. 10.

[4]”Feds Urge Justices To Ax $400M Apple Win In Samsung Case “，Kelly Knaub, Law 360 :https://www.law360.com/articles/805360

[5]Software & Information Industry Association是软件和数码产业的贸易联盟，主要致力于为同领域的企业提供政府关系，商业发展，企业教育，支持产权保护等服务。--引自“About SIIA”：http://www.siia.net/About/About-SIIA

[6]The Internet Association是一家非盈利组织，旨在通过免费和开放的网络资源，培养创新、促进经济发展和增强人力。--引自，Internet Association: https://internetassociation.org/

[7]”Tech Cos. Tell Justices $400M Apple-Samsung Ruling 'Flawed' “，Matthew Bultman, Law 360:http://www.law360.com/ip/articles/805947?nl_pk=7602ee70-a639-490f-81f5-3b6bcbbd4968&utm_source=newsletter&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ip

[8] “Samsung Urges Justices To Reverse $400M Apple IPhone Win”， Law 360: http://www.law360.com/ip/articles/834954?nl_pk=7602ee70-a639-490f-81f5-3b6bcbbd4968&utm_source=newsletter&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ip